博爱,专注,冷cp

【越恭】春红 第三十节

第三十节  一波又起

 

被陵越扔出去之后,雷智钊似乎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惊吓。据前台八卦,他在下班前被两个黑衣保镖贴身护卫离开了嘉海大厦,临走时脸色极其难看,还特意把嘉海CEO王堃叫到大厅里横挑鼻子竖挑眼了一番。

“他是不是神智有问题?”三次照面,两次看到雷智钊歇斯底里的状态,陵越不含任何偏见地提出了一个客观疑问。欧阳少恭系安全带的手一顿,想起那个人几次告白失败后的态度,有些不太确定:“应该有在进行针对性治疗。”

“尽量不要和他独处。”一个出门随身带两个保镖的二世祖,还存在随时暴走的危险性,怎么看都不是可以独处的角色。哪怕欧阳少恭在对付鬼怪之事上颇有手段,陵越对他的物理力量始终不太放心。

“比起这个,你不如关心一下晚饭还没人喂的豆豆。”他们加班到七点才离开办公室,现在路上又正是堵车的时候,只怕陵越一进家门,就要被饿坏的小鹩哥强烈指责了。想起那个娇气又挑嘴的小祖宗,陵越顿时头大,恨不得车子自己能长出翅膀飞回去,再没有心情理会什么雷智钊、雨智钊了。况且,以他们每天这么形影不离的状态,也很难被人钻到空子。想到这里,陵越的心也慢慢安下来。

 

晚上八点四十分,到了该进行修行的时间,陵越的手机上忽然进来一条陌生号码发出的信息。七八张图片在屏幕上刷了一长条,陵越点开看了一眼,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图片的背景杂七杂八,或者是他们住宅楼下,或者是嘉海大厦门口,也或者是陵越那辆颇为常见的黑色轿车,主角却都是同样的两个人:他和欧阳少恭。

图片之后又跟了一个地址和时间:九点,金月酒吧,过时不候。

有人在跟踪他们,甚至把他和欧阳少恭的关系作为一种把柄。这样的举动,让陵越心里很快闪出一个名字。压着一天之内两度被挑起的怒火,他独自驾车赶往几公里外的酒吧。

嘈杂的音乐,混乱的灯光,举止亲密的男男女女。一进入酒吧之内,所有令人厌恶的元素全部扑面而来。陵越站在入口处扫视几圈,很快发现了穿着T恤热裤,正被三四个男人殷勤围在吧台边的女人。她身边不起眼的角落里,还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目光呆滞,仿佛一个逼真的人偶。那是鬼奴,陵趌的鬼奴,而陵越甚至不能确定这是第几个。

敌意的目光在身上停留没多久,不怀好意的邀约者也发现了陵越的到来。她放下手中的酒杯,蛮不讲理地排开人群,踩着妖冶的步伐朝着陵越走了过来。修长雪白的双臂张开,似乎想要给这位堂弟一个拥抱,却被陵越准确地避开了。

“有了家室就是不一样啊。”被当众落了面子,陵趌隐隐有些不快。她语带暗示地威胁着,再一次伸手挽住陵越的手臂,将人拖到了吧台边。回到属于她的高脚凳上,陵趌朝着周围的男人抛了个媚眼,摆手娇笑道:“姐姐先和弟弟说说话,一会儿再找你们玩。”

被安抚的男人们四散开去,这一条吧台转眼就只剩下他们和酒保三人。

自作主张地为陵越点了一杯不加冰的白兰地,陵趌用手托着腮,笑盈盈地看着他:“怎么只有你一个人,男朋友呢?”

“你想干什么?”见过欧阳少恭微醺时托着腮的模样,其他人再摆出这种姿态,只让陵越感觉拙劣。

“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的男人。”陵趌嗤嗤地笑,鲜红丹蔻从手机屏幕上缓缓划过,“多漂亮啊,这双眼睛。”

陵趌的手机桌面上是一张欧阳少恭的半身照,和陵越不久前收到的每一张都不一样,虽然拉近了距离,但清晰度一般,看上去像是从远处拍摄的。

“你何必摆出这么一张死人脸?”对陵越的态度颇有不满,陵趌收起笑脸哼了一声,“在外面野久了,就以为自己真的是自由的?陵家想要拿捏你,也只是抬抬手的功夫。包括你那个补灵师男朋友,在大伯眼里也不过尔尔。”

“谁允许你们查他了?”陵越低沉的声音里风雨欲来,陵趌却不怕他,“你又知道他不乐意了?说不定人家就是冲着你的出身来的。毕竟,只要有陵家的支持,他在这个圈子里必然如鱼得水。说起来,补灵师这个身份在圈子里也算是独一无二了,所以即便是个男人,大伯也能网开一面。不过要我说,还是他那张脸最有用。”

“离他远一点!”陵越冷硬地警告着,一瞬间暴戾的情绪压过了理智,几乎想要直接掐断对面人的脖子。看着他想要吃人的恐怖脸色,陵趌有恃无恐地大笑起来,笑得娇软的身躯都趴在了吧台上,笑得泪花差点晕开了妆面。

“陵越啊陵越,这只能怪你自己蠢,偏偏要把这么一个弱点暴露出来。”她假模假样地拭去眼角的水珠,在霓虹灯下红得近黑的指甲停留在白皙的脸颊一侧,自叹自怜道,“为了请你回家一趟,我可是煞费了苦心。不过谁让大伯一直记挂着你,我这个做晚辈的,总要想办法成全他老人家的心愿的。把你带回去参加他的七十大寿,是个不错的礼物吧?还有你那个漂亮的男朋友,总要回去见见家长的。他们叶家虽然没人了,但我们陵家总不能不讲礼数。”

“对了,我是十五号晚上的航班,你记得自己买好票。”做完了全套戏,陵趌一口灌下陵越看都未看一眼的白兰地,一拧身子,朝着早已等得不耐烦的玩伴们走去。

 

和陵趌的会面,陵越没有告诉欧阳少恭。他们一如往常地出双入对又各自忙碌,他相信欧阳少恭能处理好嘉海的股权转移事务,就像相信自己能够解决陵趌和陵家带来的威胁。

雷智钊再也没有在嘉海大厦出现过,没有人在意那个脾气很大的老板为什么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只有那些被仓促宣布又被迅速撤销的管理条例在行政部门之间引起了一些讨论,但也很快没了热度。每个人都进入了忙碌期,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自然而然地被忽略了。

欧阳少恭依旧是最为忙碌的一个,不仅仅是文物鉴定组的工作,甚至于一些特殊拍品的征集和重要客户的需求,也需要他亲自沟通。数不清的邮件和电话需要处理,即便是孔梁已经过滤过一次,这些工作也占用了他不少的时间。他似乎已经把被雷智钊惹出来的不快抛到了脑后,却有人远比他更为焦急。

“小叶。”昂藏矍铄的老者轻轻地敲了敲半敞的玻璃门,看向欧阳少恭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艳羡。对方从办公桌后站起来,和十五年前几乎毫无差别的年轻面孔上露出了带着三分惊讶的笑容,步态从容地迎了上来。有那么一瞬间,雷鑫晟脑海里闪过了对这个人年龄的猜测,又因为这毫无意义而放弃了。

“大驾光临啊,雷董。”

握着欧阳少恭温凉的手,雷鑫晟不确定自己是欣赏更多,还是怨怼更多。他本不应该以这种姿态出现在这个地方,但现实逼得他只能如此。只是短短一天而已,所有的事态都在那一通电话之后急转直下,没留给他更多应对的空间。如果不是太过匪夷所思,他几乎要怀疑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个年轻人策好的局。

“你下定决心了?”端起茶杯,雷鑫晟透过氤氲的雾气,企图找到欧阳少恭脸上的破绽。

“这么多年我们一直互利互惠,现在结束,也算各取所需、善始善终。”

被合伙人暗示了资金周转困难这件事,雷鑫晟面子上略有些挂不住,他掩饰地喝了口茶,岔开了话题:“阿钊的事情,还希望你不要计较。”雷智钊对欧阳少恭的追求,作为父亲的雷鑫晟一开始就心知肚明。他无法认同这种感情,但也对偏执的儿子毫无办法。欧阳少恭能够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雷鑫晟内心是庆幸的。

“他还年轻。”欧阳少恭以一种长辈的姿态,宽容地评价着雷智钊,就像在说这种年少荒唐完全不值一提。

“也老大不小了,该向你好好学学。”

“在你身边,他只会做得比我更好。”客气地吹捧了两句,欧阳少恭又把话题扯回来,“嘉海能有今天,离不开雷董的帮扶,我也一直铭感五内。”

他一句话,就将雷鑫晟排除出去,以嘉海唯一的所有者身份自居。雷鑫晟虽然略有不甘,却也不好反驳。事已至此,他所能做的,不过是多争取一些利益,将雷家的资金漏洞补上。

这一场会谈持续得并不太久,欧阳少恭堪称大方,大方得雷鑫晟都有些诧异。

“其他的事情,就让老张去办吧。”最核心的价格问题敲定,雷鑫晟安下了心,“我年纪大了,就不操心这些事了。”

欧阳少恭笑而不语,也不戳穿他的倚老卖老。

走出嘉海,雷鑫晟的脸上有凝重,亦有解脱。他或许能够责备“叶长琴”。如果不是那个男人的出现,雷智钊或许会变成一个不务正业的二世祖,却也只是一个无忧无虑的二世祖,不会像现在这样歇斯底里。可一想到在他手上翻了近百倍的资产时,他又不那么后悔了。无论如何,嘉海曾经为他带来了许多机会。而且“叶长琴”还有一点说得没错,雷智钊还年轻,他还有足够的时间,去纠正那些错误。一切,都是可以被挽回的。

欧阳少恭有一种预感,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见雷鑫晟,也是最后一次和雷家发生接触。

不久之后,雷智钊就因为病情加重,被送往国外治疗。雷鑫晟听从了专家的建议,将“叶长琴”存在的痕迹完全从他的生命中剔除出去。记忆被倒回了十五年前,这一次,他再也不会遇到一个叫“叶长琴”的青年。

评论(5)
热度(15)

© 原葉 | Powered by LOFTER